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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男子靠向路旁的長椅。
  「人生重要的時刻向來是不多的。為了慶祝,不,為了紀念這要緊的一刻,我需要找個特別的地方,來凸顯這有多麼重要。」說完坐上了自己平時下班時,看夕陽總喜愛坐上的座位。
  「但是很可能這個位置在我坐下前,就已經被另外一個尋常的人給坐過了。這樣還稱得上特別嗎?噢不,平時這長椅一向都是我習慣的位子,而我每天都會坐到了行人走空的夜晚;所以在這之前應該是不會有人來坐上一坐的。」

  男子滿意地擺出了平時習慣的坐姿,正對著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。並小心翼翼地舉起一瓶喝了剩半的白蘭地。
  「這是我最後點白蘭地了,所以我必須好好地細細品嘗它的每一分味道才行。」說完舉起了酒瓶喝了一大口,讓辛辣的液體充滿了鼓起的口腔的每一細節。接著一點一點地讓液體順著喉嚨緩緩滑下。
  「真是讓人難忘的美味。不過這可不行,我下一口該喝得更少些。要不然口腔太快地麻痺在酒下了,濃醇的香味還不到全部喝完,都已淡薄如水了。這樣可就浪費太多的酒在口裡了。」

  男子將酒瓶舉至眼前搖晃的幾下,在發現酒僅存得比自己想像起來得少後,只得皺起眉頭吞了一小口酒。這次只讓薄薄的酒從舌尖蔓延向舌根。
  「這次好多了。但總覺得味道又消逝的太快了。」為了接續殘留的味覺,男子馬上又仰頭喝下了一口酒,跟著咂咂舌頭,讓唇也帶上一些不足夠的穀香味。畢竟,擴大的不足總是能讓人感覺獲得些許彌補。
  「噢天啊,要是我這一點點偷飲的寒酸象讓老朋友見著了,他們給會怎麼說我呢?會不會我這樣子已被他們給偷瞧見了?恩,適才經過的那人似乎一直偷瞧著我,他心裡其實也在笑我的。」想到這裡,男子強迫自己再喝了更大口酒。
  「見著了吧,不是我只能像個姑娘樣的小口地喝酒,只是我不願意而已。現在,我可有好好向你們這些見識一下,什麼是一個大丈夫該有的喝酒架式了吧!」多餘的酒精衝擊後腦勺下,男子嘴唇扭曲的下巴痛苦地向後縮瑟了一下,但他仍是努力確保自己的眼神有符合自己期待的、像頭鷹般威風凜凜地瞪視著街道上的行人。
  這個動作維持了幾秒。
  
  男子深信路人也都該認同自己的想法後,才想起最初的目的,是要來好好品味剩下點美酒的。這才連忙回神仔細檢查酒瓶,並祈禱剩餘的酒不至於比推算中的量少上太多,即便自己早已忘記在此之前已喝去了多少。
  「剩下的這點只夠喝著點滿口的了。但若這樣一口氣的喝光,也太枉費起我特意準備的這一刻了。所以我該好好地多分上幾口來喝光它。但在如何分配這點上,也是個非常重要的問題,我是不會願意如流浪漢那般地胡亂喝光的。」
  「我想我可以先喝上口大口的,好好品味一番。最後在臨去前,把殘留的一點喝下,讓口中能持續保持這個味道。」
  「但我想我更該先喝上口點少少的,先讓口和喉嚨都能先均勻的塗上層酒;這樣,若再來把剩下的喝完,這些含著的一口酒,也能足夠在我走回家的路上好好回味,保持這個口感直到踏進家門了。」
  男子想了想,考量到回家的路上,路人或許會覺得一位鼓著腮邦子的男人很是怪異,甚至可能引來警察不必要的關心。最後還是決定先採取第一種想法。


  男子在依照計畫地喝下第一大口;在注意集中該如何保留足夠的酒至最後一口時.被走偏了岔道、溢向咽頭的酒液嗆得連連咳嗽。往家的路上,只覺得麻痺的口已無法好好品嘗僅存的酒。於是把剩餘的酒全給吞下,趕緊再到附近的酒館喝上一杯平時最愛的白蘭地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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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林反枕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